第 51 章 血液
进去发现有个人紧随其后,张婷喊：“苏助理。”
她转头，见到张婷，听到她问：“刚刚谁啊？”
她只看到苏泠月和一个人说话,但没看清楚是谁，想着如果是苏泠月朋友可以一起过来玩,苏泠月说：“杨之之的助理。”
张婷讶异的哦一声：“杨之之也在啊？”
苏泠月说：“不清楚。”
张婷了然点头,其他人也陆续走进来,见两人谈话问：“聊什么呢。”
“说刚刚看到杨之之的助理了。”张婷说：“坐，吴姐说马上到，让我们先点菜。”
“杨之之？”李秘书说：“她也来吃饭啊？对了她那个代言敲定了吗？”
众人看向苏泠月。
苏泠月抬头，见大家目光落自己身上，面平静的开口：“还在谈。”
果然还是苏助理。
和在公司没什么两样。
好冷,好闷，好没表情。
只是几人也不意外，许是在公司接触下来都习惯苏泠月这性子了，所以说话没避讳,开始聊其他的话题，吴美妍到包厢的时候大家正在聊最近的化妆品哪家好用,苏泠月坐靠里的位置，正低头看手机，她来分公司其实时间不短,只是一直待设计部，有时候也不来公司,都没有上过楼,所以和秘书办的同事不熟，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可能辞职的事情，怕也是没有这个聚餐。
不过能提这个聚餐,说明现在的大家还是喜欢她的。
吴美妍走进去，其他秘书看到起身的让座：“吴姐，这里。”
她笑：“我就坐这，好夹菜。”
说着坐苏泠月身边。
她对苏泠月照顾其实挺明显的，从苏泠月进总裁办第一天大家都看出来，也是因为如此，刚开始对苏泠月不似其他部门，都很优待。
李秘书憋半天，还是没忍住问：“吴姐，你以前和苏助理是不是认识啊？”
吴美妍以前是总部的，认识也不奇怪。
她点头：“对啊，我能升职加薪，还多亏了苏助理。”
这种玩笑话，旁人说，听听就算了。
但吴美妍平时那般照顾苏泠月。
众人也明白这玩笑话背后的真心，难怪她这么照顾苏泠月呢，如果因为她坐上秘书长，那确实要照顾。
只有苏泠月还把她这句当玩笑话。
因为她压根就和吴美妍不熟。
哪来的帮她升职加薪。
楚怡说这话还有点靠谱。
她附和笑笑，闷着头喝茶水，没一会开始上菜，吴美妍点了红酒，上桌之后苏泠月抿口，没有季知意的那瓶好喝。
思绪里闪过季知意。
突然就有点想知道她今天干了什么。
苏泠月问吴美妍：“今天有人去公司上班吗？”
吴美妍：“没有吧？”
李秘书说：“哪个部门啊？我今天去加班，就我
一个人。”
哦。
季知意早上肯定不是去公司。
那她去哪了？
找张娴吗？
她好像也没什么朋友。
苏泠月神游太虚，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她名字：苏助理。℡℡『来?看最新章节?完整章节』”
她凝神，看向喊她的李秘书。
李秘书脸红红的，瞧着薄醉的神色，才喝了多少酒啊，苏泠月搭话：“怎么了？”
其他人也看过来。
李秘书问出在心里盘算很久的问题：“你和季总——”苏泠月心里叮一下，似乎被什么敲中，她没吭声，听到李秘书问：“你们真的大学同学啊？”
其他人哀嚎。
有种给你机会，你没把握住的感觉。
李秘书察觉众人神色，咬唇笑笑。
那更深入的问题，不是不好意思问吗？
张婷没这种不好意思，反正都坐一桌了，敞开了聊，她说：“苏助理，你和季总以前是不是真的有过节啊？”
这句直中人心。
包厢有片刻沉寂，苏泠月端起红酒，喝了一大口，才慢悠悠说：“是吧。”
毕竟在外要维持好季知意恨她的人设。
人设不能倒！
苏泠月内心赞叹自己反应快。
张婷说：“那你真的骂她啦？”
骂她？
苏泠月想起来了。
是在说夏令营的事情。
她再次点头：“嗯，骂她了。”
“她真的骂你是乞丐？”张娴看向季知意的眼神里有浓厚的好奇，在公司里那么多的传闻里，大概只有这个是最让她感兴趣的。
因为她觉得苏泠月是不会骂人是乞丐的。
虽然听说她以前的性子骄纵傲慢。
季知意看向张娴：“真的。”
张娴苦着脸：“我不信。”
她说完给自己满了半杯红酒，也给季知意倒上，傍晚时候听说季知意在家没事，她就拎两瓶好酒过来和季知意聊聊，本来还在聊姜云露的事情，说她病情好转，季知意也能轻松一些，聊着聊着聊到苏泠月。
就有了夏令营骂人这个话题。
季知意听到她的话笑。
苏泠月是真的说了。
但没有当很多同学的面。
那天她们组员受伤，等她们轮流背回来，已经九点多了，负责人带受伤的同学去医院，其他人该散散，该休息的休息，只有她们几个人还没洗澡吃晚饭，饿的前胸贴后背，但夏令营的规矩，食堂八点关门，澡堂九点关门。
她们又饿又臭的坐在外面。
当时她坐苏泠月身边，负责人不在，另一个同学暂充当负责人，让她们去休息。
这么热的天，她们大汗淋漓，别说休息，坐着都是一种折磨。
饭可以不吃，但澡不能不洗。
所以其他几个同学去找临时负责人软磨硬泡，想要进去洗
澡，偏不如意，就说规定不允许，一句话把她们压死死的。
她当时是和苏泠月一个房间，见苏泠月一直坐外面，听着同学软磨硬泡还是不同意，她来了脾气：“你们烦不烦，不洗澡的都去她房间睡不就行了？”
说着指向临时负责人。
临时负责人面一白：“凭什么？”
“你说的，不洗澡不影响休息。”苏泠月说：“那就去你房间啊！反正别来我房间。”她说着起身：“谁和我一个房间？”
她想起身，却觉得自己很狼狈，双手捏裤子边缘。
有人说：“季知意和你一个房间。”
苏泠月哦一声，看着她，刹那她血液上涌，觉得脸颊很烫，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样子。
她看着自己说：“你要么去洗澡，要么去她房间，反正不洗澡别回房，我不想和乞丐睡一个房间。”
后来不知怎么。
就传成，苏泠月骂她是乞丐。
不过那晚，她和同学们都进去洗澡了。
不知道是因为苏泠月那句话，还是她的身份，亦或者是负责人不想让出自己的房间。
她回房后，一直没休息，关灯之后她喊：“苏泠月。”
苏泠月还没睡着，听到她声音说：“干什么？”
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，呐呐几秒说：“我洗过澡了。”
大概在苏泠月那里。
她还想残留一点美好回忆。
她说洗过澡了，她现在不臭了。
苏泠月说：“那又怎么了，洗澡也不是你争取来的。”
原来她都知道。
她知道她们想洗澡。苏泠月在外面说不想和乞丐睡一个房间时，她没被击垮，但这话轻飘飘的话，却好像重重一巴掌，打在她脸上。
火辣辣的感觉从脸上烧灼到心里。
洗澡，不是她争取的，她甚至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因为她不想在苏泠月面前，以这样的形象和别人争执。
所以没有开口。
苏泠月，一定看不起她吧。
自卑感如蚕丝，一层一层包裹住她，一整夜她都没有休息，次日她干妈提出出国的提议，她顺势就离开夏令营了。
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勇气和苏泠月说。
她有时候不是很愿意想起那段回忆。
不是因为苏泠月。
是因为她自己，她看不起自己，她将自己放在尘埃里，她连和苏泠月说话的勇气都没有，她就像一个哑巴，空有满腹情愫，却说不出口。
苏泠月说她是乞丐。
一点不假。
她小心翼翼乞讨这一段感情，这一段缘分。
直到现在。
季知意喝完一杯，靠沙发坐着，手指无意识拨弄手机。
一条消息发过去才回神。
苏泠月低头。
手机页面
显示季知意的消息。
问她：【几点回来？】
其他人还在敬酒，苏泠月缓口气，也喝了不少，她说：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用这个理由出来之后，她才给季知意回复：【还要一会，季总有事？】
快说有事！
她真的不想一会还要去唱K，喝完酒她就想好好睡一觉。
季知意回她：【没事。】
苏泠月戳着屏幕，咬唇。
要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争执声音。
你让进去！?_[]?『来♂看最新章节♂完整章节』”声音断断续续，不是很真切，这个包厢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了，她刚想离开，又听到声音：“让我进去啊！”
这次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。
还有点耳熟。
杨之之的助理？
她下意识推开隔壁包厢的门，见到杨之之的助理正在和其他人吵架。
“周老板说暂时不让人进去。”穿黑西装的男人阻止杨之之的助理，助理手脚并用，着急的脸涨红，哭着说：“我已经报警了！”
黑西装的人不为所动。
苏泠月走过去。
助理听到身后脚步声转头，忙叫她：“苏助理，苏助理你救救之之，她还在里面，他们不让我进去，他们要欺负之之！”
三言两语苏泠月就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。
她见状说：“开门。”
几个保镖面面相觑。
他们自然是认识苏泠月的。
但也知道苏泠月现在压根不算苏家人，所以没必要听她的话，依旧拦门口不让进，苏泠月往前一步，保镖挡她前面，还试图伸手。
苏泠月抬头冷冷说：“你敢碰我？”
保镖愣了下，手蜷缩。
里面听不到外面动静，音乐声太吵，电视机里放着摇滚音乐，灯光闪烁，比酒吧还令人晕眩，杨之之本来是不打算过来的，今天下午她和经纪公司老板商量妥当，签意林，这件事被经纪人知道了，也没指责她越界和老板沟通，而是说：“那你去和周老板赔个不是。”
周演毕竟代表苏启。
这个不是，要赔。
她理解。
也来到玉海。
面对周演的灌酒，她想双方都有个好台阶下，所以一直咬牙喝了，喝着喝着，他说要来唱两首，让她唱一首就可以放她离开。
她信了。
进来后周演坐沙发上，她唱完歌，周演给她递了杯酒，说：“这次不能合作很遗憾，下次一定要优先考虑我们。”
她应下，喝完了酒。
顿时有些头晕。
觉得着了道。
躺沙发上的时候才知道经纪人和周演打的什么主意，经纪人不爽她和老板直接谈生意，所以想让她听话。
想控制她。
至于周演，需要的是她代言。
这两个人肯定达成了协议。
杨之之咬着牙根，
妄想用疼痛提起精神，她说：“你就不怕我报警吗？”
“报警吧。”周演说：“我可以现在给你拨号。”
说着贴近她。
他酒也喝不少，此刻看杨之之无力摸样，心底腾升一股火，慢慢贴杨之之的身边，说：“报警让大家都知道，你为了代言人，主动约我。”
今晚是经纪人用她名义，约的周演。
卑鄙！
来之前她已经让助理联系熟人了，怕周演灌酒，她已经联系好熟人来捞她，只是人迟迟没到。
周演是知道报警后果的，对她现在的事业不亚于毁灭性打击。
经纪人也知道。
他们就是知道，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。
杨之之也知道，所以让助理给几个熟人打电话，没有报警。
她现在后悔了。
杨之之唇瓣咬破，她头晕，已经尝不到血腥味，眼前逐渐模糊，视线里周演靠近，她伸出脚想踢周演，却被握住腿。
满心怒火抵不住绵软身体，她恼的满眼红，泪水不可控的迸出，周演贴她身上，正想说话。
倏地门被打开。
周演不高兴的甩脸色：“都他妈是猪吗？谁让你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看到一个的身影快步走近，昏暗灯光里，他认出来，是苏泠月。
这女人怎么在这里。
周演下意识想挡住杨之之。
苏泠月面平静，里面是唱K的小包厢，和寻常KTV包厢差不多大，又黑又暗，只有屏幕里的一点亮光，和闪烁的灯光，她走到周演面前，被拦住。
思绪不知怎么就想到那一晚上。
她从房间里出来，看到周演，那种令人颤栗的慌乱和紧张让她动弹不得，此刻她再度和周演对峙。
如同回到那一晚。
她手握成拳，身体绷紧到僵直，撞开周演，喊：“杨之之？”
细听，平静声色下有极力掩饰的颤抖。
杨之之睁开眼。
看向苏泠月，怀疑自己是在做梦。
但不是梦，随后她手被人拽着，也不知道身体里哪来的力气，她咬牙站起身，靠苏泠月身上。
苏泠月下颌线绷紧，没多说话，拽她准备往外走，看都没看周演一眼。
她不想看。
不敢看。
她怕那阴暗的记忆倾覆而来，令她作呕！多看一眼都是折磨！
周演被无视，加上对苏泠月的新仇旧恨，一时恶向胆边生，迅速拿了桌上的酒瓶，抬手时被杨之之看到，她瞪大眼，下意识抱住苏泠月。
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席卷而来。
她转过头，看到苏泠月也抄起桌上酒瓶，想都没想对周演的脑门哐当砸下去！
碎片刮飞。
擦过苏泠月的脸颊。
鲜血顿时钻出来。
满眼的红似烧进她身体里的火，让她血液都沸腾起来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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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转头，见到张婷，听到她问：“刚刚谁啊？”
她只看到苏泠月和一个人说话,但没看清楚是谁，想着如果是苏泠月朋友可以一起过来玩,苏泠月说：“杨之之的助理。”
张婷讶异的哦一声：“杨之之也在啊？”
苏泠月说：“不清楚。”
张婷了然点头,其他人也陆续走进来,见两人谈话问：“聊什么呢。”
“说刚刚看到杨之之的助理了。”张婷说：“坐，吴姐说马上到，让我们先点菜。”
“杨之之？”李秘书说：“她也来吃饭啊？对了她那个代言敲定了吗？”
众人看向苏泠月。
苏泠月抬头，见大家目光落自己身上，面平静的开口：“还在谈。”
果然还是苏助理。
和在公司没什么两样。
好冷,好闷，好没表情。
只是几人也不意外，许是在公司接触下来都习惯苏泠月这性子了，所以说话没避讳,开始聊其他的话题，吴美妍到包厢的时候大家正在聊最近的化妆品哪家好用,苏泠月坐靠里的位置，正低头看手机，她来分公司其实时间不短,只是一直待设计部，有时候也不来公司,都没有上过楼,所以和秘书办的同事不熟，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可能辞职的事情，怕也是没有这个聚餐。
不过能提这个聚餐,说明现在的大家还是喜欢她的。
吴美妍走进去，其他秘书看到起身的让座：“吴姐，这里。”
她笑：“我就坐这，好夹菜。”
说着坐苏泠月身边。
她对苏泠月照顾其实挺明显的，从苏泠月进总裁办第一天大家都看出来，也是因为如此，刚开始对苏泠月不似其他部门，都很优待。
李秘书憋半天，还是没忍住问：“吴姐，你以前和苏助理是不是认识啊？”
吴美妍以前是总部的，认识也不奇怪。
她点头：“对啊，我能升职加薪，还多亏了苏助理。”
这种玩笑话，旁人说，听听就算了。
但吴美妍平时那般照顾苏泠月。
众人也明白这玩笑话背后的真心，难怪她这么照顾苏泠月呢，如果因为她坐上秘书长，那确实要照顾。
只有苏泠月还把她这句当玩笑话。
因为她压根就和吴美妍不熟。
哪来的帮她升职加薪。
楚怡说这话还有点靠谱。
她附和笑笑，闷着头喝茶水，没一会开始上菜，吴美妍点了红酒，上桌之后苏泠月抿口，没有季知意的那瓶好喝。
思绪里闪过季知意。
突然就有点想知道她今天干了什么。
苏泠月问吴美妍：“今天有人去公司上班吗？”
吴美妍：“没有吧？”
李秘书说：“哪个部门啊？我今天去加班，就我
一个人。”
哦。
季知意早上肯定不是去公司。
那她去哪了？
找张娴吗？
她好像也没什么朋友。
苏泠月神游太虚，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她名字：苏助理。℡℡『来?看最新章节?完整章节』”
她凝神，看向喊她的李秘书。
李秘书脸红红的，瞧着薄醉的神色，才喝了多少酒啊，苏泠月搭话：“怎么了？”
其他人也看过来。
李秘书问出在心里盘算很久的问题：“你和季总——”苏泠月心里叮一下，似乎被什么敲中，她没吭声，听到李秘书问：“你们真的大学同学啊？”
其他人哀嚎。
有种给你机会，你没把握住的感觉。
李秘书察觉众人神色，咬唇笑笑。
那更深入的问题，不是不好意思问吗？
张婷没这种不好意思，反正都坐一桌了，敞开了聊，她说：“苏助理，你和季总以前是不是真的有过节啊？”
这句直中人心。
包厢有片刻沉寂，苏泠月端起红酒，喝了一大口，才慢悠悠说：“是吧。”
毕竟在外要维持好季知意恨她的人设。
人设不能倒！
苏泠月内心赞叹自己反应快。
张婷说：“那你真的骂她啦？”
骂她？
苏泠月想起来了。
是在说夏令营的事情。
她再次点头：“嗯，骂她了。”
“她真的骂你是乞丐？”张娴看向季知意的眼神里有浓厚的好奇，在公司里那么多的传闻里，大概只有这个是最让她感兴趣的。
因为她觉得苏泠月是不会骂人是乞丐的。
虽然听说她以前的性子骄纵傲慢。
季知意看向张娴：“真的。”
张娴苦着脸：“我不信。”
她说完给自己满了半杯红酒，也给季知意倒上，傍晚时候听说季知意在家没事，她就拎两瓶好酒过来和季知意聊聊，本来还在聊姜云露的事情，说她病情好转，季知意也能轻松一些，聊着聊着聊到苏泠月。
就有了夏令营骂人这个话题。
季知意听到她的话笑。
苏泠月是真的说了。
但没有当很多同学的面。
那天她们组员受伤，等她们轮流背回来，已经九点多了，负责人带受伤的同学去医院，其他人该散散，该休息的休息，只有她们几个人还没洗澡吃晚饭，饿的前胸贴后背，但夏令营的规矩，食堂八点关门，澡堂九点关门。
她们又饿又臭的坐在外面。
当时她坐苏泠月身边，负责人不在，另一个同学暂充当负责人，让她们去休息。
这么热的天，她们大汗淋漓，别说休息，坐着都是一种折磨。
饭可以不吃，但澡不能不洗。
所以其他几个同学去找临时负责人软磨硬泡，想要进去洗
澡，偏不如意，就说规定不允许，一句话把她们压死死的。
她当时是和苏泠月一个房间，见苏泠月一直坐外面，听着同学软磨硬泡还是不同意，她来了脾气：“你们烦不烦，不洗澡的都去她房间睡不就行了？”
说着指向临时负责人。
临时负责人面一白：“凭什么？”
“你说的，不洗澡不影响休息。”苏泠月说：“那就去你房间啊！反正别来我房间。”她说着起身：“谁和我一个房间？”
她想起身，却觉得自己很狼狈，双手捏裤子边缘。
有人说：“季知意和你一个房间。”
苏泠月哦一声，看着她，刹那她血液上涌，觉得脸颊很烫，不用照镜子也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样子。
她看着自己说：“你要么去洗澡，要么去她房间，反正不洗澡别回房，我不想和乞丐睡一个房间。”
后来不知怎么。
就传成，苏泠月骂她是乞丐。
不过那晚，她和同学们都进去洗澡了。
不知道是因为苏泠月那句话，还是她的身份，亦或者是负责人不想让出自己的房间。
她回房后，一直没休息，关灯之后她喊：“苏泠月。”
苏泠月还没睡着，听到她声音说：“干什么？”
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，呐呐几秒说：“我洗过澡了。”
大概在苏泠月那里。
她还想残留一点美好回忆。
她说洗过澡了，她现在不臭了。
苏泠月说：“那又怎么了，洗澡也不是你争取来的。”
原来她都知道。
她知道她们想洗澡。苏泠月在外面说不想和乞丐睡一个房间时，她没被击垮，但这话轻飘飘的话，却好像重重一巴掌，打在她脸上。
火辣辣的感觉从脸上烧灼到心里。
洗澡，不是她争取的，她甚至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因为她不想在苏泠月面前，以这样的形象和别人争执。
所以没有开口。
苏泠月，一定看不起她吧。
自卑感如蚕丝，一层一层包裹住她，一整夜她都没有休息，次日她干妈提出出国的提议，她顺势就离开夏令营了。
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勇气和苏泠月说。
她有时候不是很愿意想起那段回忆。
不是因为苏泠月。
是因为她自己，她看不起自己，她将自己放在尘埃里，她连和苏泠月说话的勇气都没有，她就像一个哑巴，空有满腹情愫，却说不出口。
苏泠月说她是乞丐。
一点不假。
她小心翼翼乞讨这一段感情，这一段缘分。
直到现在。
季知意喝完一杯，靠沙发坐着，手指无意识拨弄手机。
一条消息发过去才回神。
苏泠月低头。
手机页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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问她：【几点回来？】
其他人还在敬酒，苏泠月缓口气，也喝了不少，她说：“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
用这个理由出来之后，她才给季知意回复：【还要一会，季总有事？】
快说有事！
她真的不想一会还要去唱K，喝完酒她就想好好睡一觉。
季知意回她：【没事。】
苏泠月戳着屏幕，咬唇。
要回去的时候听到有争执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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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声音比刚刚大了一些。
还有点耳熟。
杨之之的助理？
她下意识推开隔壁包厢的门，见到杨之之的助理正在和其他人吵架。
“周老板说暂时不让人进去。”穿黑西装的男人阻止杨之之的助理，助理手脚并用，着急的脸涨红，哭着说：“我已经报警了！”
黑西装的人不为所动。
苏泠月走过去。
助理听到身后脚步声转头，忙叫她：“苏助理，苏助理你救救之之，她还在里面，他们不让我进去，他们要欺负之之！”
三言两语苏泠月就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。
她见状说：“开门。”
几个保镖面面相觑。
他们自然是认识苏泠月的。
但也知道苏泠月现在压根不算苏家人，所以没必要听她的话，依旧拦门口不让进，苏泠月往前一步，保镖挡她前面，还试图伸手。
苏泠月抬头冷冷说：“你敢碰我？”
保镖愣了下，手蜷缩。
里面听不到外面动静，音乐声太吵，电视机里放着摇滚音乐，灯光闪烁，比酒吧还令人晕眩，杨之之本来是不打算过来的，今天下午她和经纪公司老板商量妥当，签意林，这件事被经纪人知道了，也没指责她越界和老板沟通，而是说：“那你去和周老板赔个不是。”
周演毕竟代表苏启。
这个不是，要赔。
她理解。
也来到玉海。
面对周演的灌酒，她想双方都有个好台阶下，所以一直咬牙喝了，喝着喝着，他说要来唱两首，让她唱一首就可以放她离开。
她信了。
进来后周演坐沙发上，她唱完歌，周演给她递了杯酒，说：“这次不能合作很遗憾，下次一定要优先考虑我们。”
她应下，喝完了酒。
顿时有些头晕。
觉得着了道。
躺沙发上的时候才知道经纪人和周演打的什么主意，经纪人不爽她和老板直接谈生意，所以想让她听话。
想控制她。
至于周演，需要的是她代言。
这两个人肯定达成了协议。
杨之之咬着牙根，
妄想用疼痛提起精神，她说：“你就不怕我报警吗？”
“报警吧。”周演说：“我可以现在给你拨号。”
说着贴近她。
他酒也喝不少，此刻看杨之之无力摸样，心底腾升一股火，慢慢贴杨之之的身边，说：“报警让大家都知道，你为了代言人，主动约我。”
今晚是经纪人用她名义，约的周演。
卑鄙！
来之前她已经让助理联系熟人了，怕周演灌酒，她已经联系好熟人来捞她，只是人迟迟没到。
周演是知道报警后果的，对她现在的事业不亚于毁灭性打击。
经纪人也知道。
他们就是知道，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。
杨之之也知道，所以让助理给几个熟人打电话，没有报警。
她现在后悔了。
杨之之唇瓣咬破，她头晕，已经尝不到血腥味，眼前逐渐模糊，视线里周演靠近，她伸出脚想踢周演，却被握住腿。
满心怒火抵不住绵软身体，她恼的满眼红，泪水不可控的迸出，周演贴她身上，正想说话。
倏地门被打开。
周演不高兴的甩脸色：“都他妈是猪吗？谁让你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看到一个的身影快步走近，昏暗灯光里，他认出来，是苏泠月。
这女人怎么在这里。
周演下意识想挡住杨之之。
苏泠月面平静，里面是唱K的小包厢，和寻常KTV包厢差不多大，又黑又暗，只有屏幕里的一点亮光，和闪烁的灯光，她走到周演面前，被拦住。
思绪不知怎么就想到那一晚上。
她从房间里出来，看到周演，那种令人颤栗的慌乱和紧张让她动弹不得，此刻她再度和周演对峙。
如同回到那一晚。
她手握成拳，身体绷紧到僵直，撞开周演，喊：“杨之之？”
细听，平静声色下有极力掩饰的颤抖。
杨之之睁开眼。
看向苏泠月，怀疑自己是在做梦。
但不是梦，随后她手被人拽着，也不知道身体里哪来的力气，她咬牙站起身，靠苏泠月身上。
苏泠月下颌线绷紧，没多说话，拽她准备往外走，看都没看周演一眼。
她不想看。
不敢看。
她怕那阴暗的记忆倾覆而来，令她作呕！多看一眼都是折磨！
周演被无视，加上对苏泠月的新仇旧恨，一时恶向胆边生，迅速拿了桌上的酒瓶，抬手时被杨之之看到，她瞪大眼，下意识抱住苏泠月。
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席卷而来。
她转过头，看到苏泠月也抄起桌上酒瓶，想都没想对周演的脑门哐当砸下去！
碎片刮飞。
擦过苏泠月的脸颊。
鲜血顿时钻出来。
满眼的红似烧进她身体里的火，让她血液都沸腾起来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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